無聊齋

聖誕節到新年是美國的寒假季節，許多人都趁此機會外出休長假。胖胖的公司在這段期間有很多天的無薪假，但是由於我們廣播電台除了週末不播以外，其他時間都要照常播出（有沒有人聽另當別論），因此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胖在家休假而無計可施。

但是愈想愈不甘願。於是我們決定安排一個迷你假期。我請一天週一的假，然後利用周末出遊。但是查了查行事曆，年底最後一個主日我要領詩還要當主席呢！況且週六週日兩天也有聖誕節家庭活動。好吧，那就等到主日聚完會再走好了。迷你假期當下就縮水為超迷你假，週日下午出發週一下午回來。

這樣一來，能去的地方其實也極其有限。於是我們就決定去以十七哩海灘與水族館聞名的蒙特瑞（Monterey）。上Priceline網站標了家便宜的汽車旅館（$45/night），想說去看看風景逛逛水族館，吃住就省省好了。

週日下午出發，到蒙特瑞已近傍晚。去旅館check-in，嗯，其實設施還不錯，除了電視、床等基本設施以外，也有小冰箱、微波爐、保險櫃、還有無線上網。空間也不小。不過就是隔音差了點，隔壁房間的空調機聲音都聽得到。沒關係，這種價錢已經沒甚麼好挑的了。

稍事休息之後，我們開車去附近的漁人碼頭散步看風景。蒙特瑞是度假勝地，不過海邊度假勝地通常夏天人較多，冬天生意相對較差。不過那天在碼頭附近還是挺熱鬧，甚至還有一個迷你型的溜冰場，不少大人帶著小朋友在聖誕假期於此加州海邊溜冰，也別有一番風味呢。

碼頭附近風光

正在碼頭上的小店之間信步閒逛之際，胖胖突然看見了一間小店，是經營賞鯨船生意的。我們多年來一直想出海賞鯨，但是先前考慮的都是北邊的Point Reyes海岸，從來沒想到過Monterey也有鯨可賞。而令人驚奇的是：仔細看門口的告示牌，最近幾乎天天都有鯨魚出沒呢！

當下窮窮的兩人就在盤算：會不會很貴啊？管他的，反正來都來了，加上又是聖誕假期，沒能度長假已經很那個了，只要不太誇張的話（好比說一人上百元之類）就大方一點吧。於是本人進入店內詢問，每人40元，航程約二個半到三小時，似乎蠻划算的。於是決定隔天早上一早退房來搭九點的船，因為小姐說九點第一班時風浪會比較小。

不過既然是度假，早上就不會像趕上班那樣起床，八點四十幾分時，我們雖然已經吃了早飯，但是倒也不想太趕，所以決定改搭十點的。反正票還沒買，十點的船也比較大（九點的是75 feet, 十點那艘100 feet），應該位子較多也比較穩吧。

退了房開車到碼頭附近停好車，連忙趕去搭船處。看來要搭的人還真不少！當中有很多還是網上訂好票的呢。好在還有位子。買了票之後我們問店員：有沒有暈船藥？店員給我們兩種選擇：一種是普通的暈船錠，每包一顆$2；但是他推薦我們吃薑糖，根據他比手畫腳的說明，薑糖可以在噁心時壓制反胃想吐的感覺。一包薑糖$3，不過他說買薑糖的話錢請直接放入一旁的玻璃罐，因為錢是要捐給保護動物團體SPCA的。

我們買了薑糖之後上船。經營賞鯨船的商家不只一家，看來也都生意興隆；而我們這艘蒙特瑞公主號似乎又是最具規模的。跟著大夥滿心歡喜地上了船，在右舷牆旁長椅上坐下，掏出薑糖邊吃邊聊。過了好一陣子船開了，乘風破浪十分快意！起身扶著欄杆往水裡看，看著看著才發現，粼粼波光中快速閃過的，居然不只是海豹跟魚，還有各色的水母呢！

這樣拍不清楚，但是海裡的確有許多水母來著。

公主號高速前進，看起來應該是要趕往特定地點。遊客們原本開心地聊著、張望著，但是漸漸地，開始有人不對頭了。沒錯，乘風破浪跟暈船原本就是一體的兩面...

週遭面有菜色的人漸漸多了，我跟阿胖面色也開始鐵青。自備塑膠袋的胖開始產出一些混雜著固態與液態的物質，我則靠意志力支撐。（薑糖？實驗證明對重症患者無效！）

長日漫漫，心裡頗感懊悔。明知兩人都有暈車暈船問題卻不自量力... 不知過了多久船速突然放慢，船上開始廣播，要大家看左方。於是我們蹣跚地經船頭往左舷移動（仍有幾位杵在原地不動的，證明我們還不是最慘的），雖然船已經減速到幾乎停下，但仍起伏地很厲害，加上我等又很虛弱，只得扶著牆壁與欄杆慢慢挪。

正在此時，我看見鯨魚噴水！趕忙指給胖看，隨後她也瞧見了。還不只一隻呢！

我們精神為之一振。因為以前上網或者閱讀文章得到的訊息都是：賞鯨全憑運氣，看不到很正常；雖然這家店說98%機會看見，看不到的話給rain check下次免費搭，但是我們也知道這種自然觀察都是可遇不可求，因此喜出望外。而儘管船家老早就說明過，行船時不會開到距離鯨魚100英呎以內；但是停船之後鯨靠過來的情形仍時有發生。像是我們現在看到的，雖然不只一百英呎，但已經算相當接近了。

這批灰鯨大概至少有三四隻，因為有幾次三道水柱同時射出；而牠們似乎也是一陣一陣的，上下換氣幾次後就會潛伏一陣，然後再次現身。

看了一陣子之後船似乎開始回航，我們又回去坐下與暈船博鬥。後來我乾脆直接把眼睛閉上專心休養。

又過了不知多久船再次停下，廣播聲音又起。這回不但有鯨，而且還很靠近呢。胖設法走到左舷，看到了灰鯨游到船旁不遠處；但是我實在沒力氣過去了，因此只隔著船艙玻璃從右舷看過去，瞧見幾次噴氣，以及似有若無的黑影，伴隨著遊客的驚嘆聲...。

船靠岸後我們蹣跚地登岸。還是陸地好...。不過雖然暈頭轉向，我們仍覺得此行十分值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