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86年年初,我跟胖胖決定結婚。當時我們分別忙於廣播電視,我早出她晚歸,加上原本我倆個性就不喜歡繁複,因此一切從簡,好比說婚紗照就沒拍,婚禮錄影攝影也是幾位從事平面與電視攝影,專業級的老友仗義跨刀。但是基本儀式總得要有,主要「演員」也不可或缺。

其中「新人」與「主婚人」當然不是問題,「證婚人」有我們教會牧師擔綱(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,先前就老催我們,希望我們能在總會把他調走或是退休前完婚),「女儐相」則有胖胖的大妹嬌美出席。詩歌方面除教會詩班外,胖胖的表姊與教會詩班指揮朱弟兄也要獻上二重唱,鋼琴與keyboard司琴則由音樂系科班出身的陳老師與余姊妹上場,老搭檔紫玲姊也與幾位電台的弟兄姊妹組成「大嘴蛙合唱團」友情演出。看來萬事俱備,完美得不得了…。不過等一下,男儐相還沒著落呢!…

雖說我是三兄弟中第一個踏上紅毯的,但我哥那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幫我,老弟又在美國當小留學生,因此只好與朋友求助了。當時在台北的熟朋友,扣掉已經要幫忙的或者有事不能來的,最後只剩兩個人選,就是老王與忠恕;而老王過分高大帥氣,找他基本上是跟我自己過不去,因此我就請同樣儀表堂堂,且身材與我差不多的忠恕幫忙。忠恕不但一口答應,還自掏腰包做了套西裝,讓我銘感五內。其實照說我應該幫他做的,但是大家都剛出社會沒幾個錢,忠恕也熱心地說反正他以後也可以穿…

等一下,好像還缺點什麼-哎呀怎麼忘了呢?婚禮儀式總得要個主持人(司儀)不是?主持人最好口齒清晰、台風穩健且反應靈敏外加幽默風趣。這樣的人哪裡找?答案您已經猜到了。「閻大哥說沒問題。」我隨口請忠恕問一下,結果出現了這樣令人興奮不已的答案。

婚禮預訂在立法院附近的三級古蹟,濟南長老教會舉行。由於場地熱門,彩排只得在前一天晚上於我們自己的小教會登場。那天閻大哥也準時與會,仔細地記下所有流程,並帶領眾人於彩排結束時禱告。雖然我們牧師對閻大哥不太有印象(因為牧師騎機車上班,沒有機會聽閻大哥的晨間節目),但對閻大哥的談吐印象深刻。而在場的不少弟兄姊妹,更對於這位基督徒廣播名人留下了好印象。尤其是家父,身為「全國聯播節目」長期忠實聽友,更是一有機會就跟閻大哥聊天…。

婚禮開始,我跟雙眼朦朧的胖胖(註一)等一行人在禮堂旁的小房間緊張地預備踏上紅毯;耳邊傳來的則是閻大哥的開場白、新人介紹與滿場賀客不時傳來的笑聲。坦白講,我跟閻大哥認識但不熟識,可是他卻可以在看完我們的簡單資料與參加彩排後,把我們兩人的種種講得活靈活現,實在不止兩把刷子。也難怪幾位電台主管在入場前拿到程序單,看到「司會:閻大衛弟兄」(註二)幾個字的時候,都流露出欽羨之狀。

參加過教會婚禮的人都曉得,新郎新娘與男女儐相進場後是面對觀眾的;在主持人宣布婚禮開始之後,就應該自動向後轉面對台上主禮的牧師。而那天我跟胖胖顯然太過緊張,因此沒有按照預先排定的,自動在該轉的時候轉過去。當然台下嘉賓可能不見得會感覺到,但是牧師後續要主禮就會有困難,因為很多程序都是牧師與新人以詢答方式進行的。

這時只聽到閻大哥不疾不徐地說:「現在就請牧師主持婚禮,麻煩新郎新娘請向後轉。」輕描淡寫之中,把我跟胖胖給喚醒了,也讓程序得以順利展開。台下竊笑的當然還是有啦,但大部分來賓都不是很清楚,也不是很在意…。

婚禮過程中,閻大哥也不時穿插一些風趣的言語,讓現場氣氛輕鬆愉快。而不同於時下一般活動主持人的是:他的幽默既不帶顏色也不會損人,更不會讓新人乃至於任何嘉賓難堪。我覺得這真的要有相當的智慧與幽默感才可以辦到。只可惜當時的盛況已經「失傳」了(註三)。

婚禮過後大合照,抓住機會跟兩位大功臣合影。婚後一年移民赴美,幾經輾轉,也跟二位失去聯絡,至為可惜。

 

新郎新娘伴郎伴娘與司會拍照囉  
或許下次返台,去電台門口以粉絲身份堵堵看吧…



註一 胖胖是大近視,為了婚禮特別去配了隱形眼鏡,但卻在婚禮前一天下班趕來彩排途中掉在計程車上了。當年又沒有現在那麼方便,可以馬上購買拋棄式眼鏡,因此隔天只好朦朦朧朧地上場,整天只管面對賀客掛著微笑,由我在旁小聲提點來者何人。

註二 基督教儀式中無論婚喪喜慶或一般崇拜聚會,真正的主持人都是主禮或證道的牧師;其他人員稱謂則依循教會傳統比較古典的說法,好比說鋼琴伴奏稱「司琴」,開場帶領程序的稱「司會」或「領會」。「弟兄」則是對已受洗的男性基督徒之一般稱謂,表示大家關係如同兄弟姊妹甚或肢體一般親密。對已受洗的女基督徒則稱「姊妹」。

註三 當天婚禮所有過程,在幾位朋友的協助之下完整地記錄下來,並且剪輯成影帶。但移民來美之後發現影帶不見了,胖胖娘家的一份也莫名其妙地失了蹤;原本對於當年送給未能躬逢其盛的老弟看的那捲寄以厚望,但一問之下才發現,那捲帶子居然被他拿去錄電視影集洗掉了一大半。去年回台灣找出了母帶,但在潮濕的台灣十多年,畫面聲音都已柔腸寸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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